《霸王别姬》陈凯歌开讲:张国荣就是程蝶衣
(来源: 青春北影
获奖25周年,陈凯歌《霸王别姬》电影学院首开讲,谈选角:“我觉得我特疯狂”)
“ 他就是现实人生中的程蝶衣,扮演程蝶衣是他的宿命。”
2018年11月20日,在北京电影学院标准放映厅,陈凯歌导演往台上一坐,一桌一椅一茶,细数《霸王别姬》二十五年。这是《霸王别姬》获奖后凯歌导演国内首次开讲,由侯克明教授主持,在学生们期盼的目光中,陈导将这部电影的轶事娓娓道来。

“你忘了,咱们是怎么唱红的了?还不就是凭了师傅的一句话。”
“什么话啊?”
“从一而终!”
——《霸王别姬》

程蝶衣的性格,是整个故事的种子。
程蝶衣的人物性格转变是整部电影的线索。陈凯歌导演概括的程蝶衣的性格主要有三个条件,所有的事情都由此而起。
其一,程蝶衣是妓女的儿子。从小生长在青楼,痛恨风月中肮脏的男女关系。让他怀抱着霸王和虞姬从一而终的不切实际的梦想。

其二,在戏班长大的经历。他对社会一无所知,一派天真地活在戏的世界里,不懂得随波逐流。
“你也不看看这世上的戏都唱到哪一出了!”(段小楼)

其三,他的“第六指”。说白了,第六指其实是生殖器的象征,第六指不断,他断不了“我本是男儿郎”的念想,不断他成不了旦角,也无法在心理上进入女性世界。

对男女关系的痛恨和封闭世界,带给他的孤独,决定了他的“人戏不分”。在现实生活中程蝶衣从来没有办法从他饰演的角色中脱离。
张国荣,就是某种意义上的“程蝶衣”。
“他一直不说话,就那么听着,有时候抬头看看我,有的时候不看我,我觉得他真‘高傲’啊。
可当我全部讲完之后,我突然明白——他就是程蝶衣。”
【初见:他说“我就是程蝶衣。”】
“我第一次见张国荣,在香港东方文华酒店。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个好的演员,有没有我期待的对家国的认识,就在这里特疯狂地讲述一个可能会被拒绝的故事,连剧本都还没完成。”
(香港东方文华酒店,这是张国荣第一次遇见“程蝶衣”的地方。十二年后的四月一日,他从二十四楼纵身而下。)

“他一直不说话,就那么听着,有时候抬头看看我,有的时候不看我,我觉得他真’高傲’啊,可当我全部讲完之后,我突然明白——他就是程蝶衣。”
偏巧此时,张国荣站起来跟我握手说:“谢谢你给我讲的故事,我就是程蝶衣。”
“这是一个令人‘汗毛直立’的瞬间,在我漫长的拍摄生涯中的这是唯一的一次,我从没遇见过如此用心体会人物的演员,我的尴尬烟消云散。”

“他就像一个坐在故事之船的船头上的人,湖光山色时时变化,水波光影万般踪迹全都映在他的脸上。我不愿意说他是在演,但他的确是紧追着程蝶衣这个人物,用一种非常含蓄的方法,接近他、表达他、爱他。”
不疯魔,不成活。
【他问我什么时候启程去北京,我说:“立即,马上。”】
“我一直认为只有张国荣才能扮演这个角色。”
“我二次去香港,劝说张国荣不要因为中间的波折而放弃这个角色。他一口答应,说‘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我应该去北京。’”
“我说:‘立即,马上。’”
“他来的时候距离拍摄还有六个月,大部分用来学戏。他也来看拍小孩子的戏,尤其在少年程蝶衣逃出戏班子又跑回来,听师傅讲霸王别姬打自己十九个耳光的戏,他穿着军大衣,抱着双臂,一点表情也没有,就那么定定地看着,我刚一喊停他掉头就走。我以为他会去安慰那个小演员,结果他没有。“


“过了几天我看见他搂着尹治坐在凳子上拍了张照片。我这是才明白,他真的将小豆子当自己前世看,看到自己少年时候遭过的罪。”

“这人是个有心人,真真的让我难忘。”
“(程蝶衣)这样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,他不死才怪。”
陈凯歌回忆张国荣的第一场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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