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身体剧场创始人陶冶:身体的速朽与律动的永恒

“假设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长出一支笔,舞者再用这支笔画圆。这个过程中,舞者会失去重心,颠三倒四地进行循环,寻求人身体的解放和空间的解放。”这是陶身体剧场对于自己所创的以身体为基础的“圆运动体系”的阐释。
由陶冶、段妮、王好创立于2008年的陶身体剧场迄今已走过十年。为纪念这十年的艺术之路,陶身体剧场将在11月24日和25日于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大剧场进行十周年纪念演出,演出的作品为创团以来的首部作品《重3》与最新作品《9》。
《重3》是陶身体剧场创团第一部数位系列作品,该作由两段双人舞与一段独舞组成,三段舞蹈分别以移动、推拉、抛物的极致动律由简至繁地探讨身体的极限。《重3》中的“重”,既是“重量”也是“重复”,重量意指的是身体运动的重心、重力与控制,重复意味着身体内在的循环与消耗。
对陶冶来说,《重3》这部作品由此而来的信念即是“越限制越有可能性”。因此所谓的“形式感”“抽象性”,都无法框定这部作品。每一次呈现,参与者都在无始无终地一遍遍面对自我的专注劳作。而人类最朴素的劳作,即是身体的运动,以及意识的理性积累。陶冶希望藉由自己的舞蹈而保留转瞬即逝间所充盈的质感、能量和舞蹈的尊严。
《9》是陶身体的舞蹈中数位最大的,陶冶说:“它是终结,也是返回,我试图在这里由繁至简。我曾经的作品都是揭露身体的本质,比如骨头本身等最隐形的部分,到了《9》,我想建立一个更丰富的景观。9个舞者在每1秒形成的动作关系都是不一样的,我制造了很多焦点给观众,比如有一个人忽然速度加快,有一个人忽然摔落,你会被他吸引,你的视觉是被干扰的。我的目的是希望观众在干扰中找到一个自己进入的视角。”
最近,澎湃新闻专访了陶身体剧场的创始人陶冶。
澎湃新闻:上个月陶身体剧场出国好几次演出,感觉整个舞团的节奏还是很紧张的,平时怎么分配演出和排练的时间呢?
陶冶:国际的演出会两年前提前排好,所以我们会根据这个排期去。我们要训练、排练还要创作,在舞团内部需要一个时间规划。每年我们会招聘一次新舞者,也需要漫长的时间培养他们,老舞者与新舞者需要进行一个配合和排练。因为新旧之间会有一些习惯上的不统一和认知上的不到位。我们每一年至少三个月以内的时间在创作、热身。当然演出也很必要,演出就是把这些部分做一个调节。大家在排练厅里面这样刻苦努力地,不断专注,需要有一个舞台去释放他们的能量。
澎湃新闻:陶身体剧场的成员变动大吗?大概多久人员会更新一次?
陶冶:我们舞团还行,但是如果和20世纪来比还是变化太大了,上个世纪舞者待十年、十几年都很正常。但这个时代,我觉得能在这儿呆一年就不错了。我们的舞者一般能待到三年左右,所以大概3到5年换一波。据我了解其他舞团半年就要换人,流动非常大。
因为培养一个舞者大概需要三年,三年瓜熟蒂落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舞者,但是他优秀以后就选择离开。这个是做舞团的宿命。
澎湃新闻:从《重3》到《2》《4》《5》《6》《7》《8》《9》,为什么要用这样一种数字的命名?
陶冶:以数字命名,首先是我相信大家对未知事物的一种接受能力,这个时代给予了创作者更友好的一个界面,使他可以去寻找自我的方向,而不依存在曾经已有的体系当中。我相信观众不会用一个文化,一个地域,一个民族来界定他们所接触到的事物,数位其实是为给观众释放更多的想象空间,我的创作不必借由一个名字、一个词组介入到作品中。
澎湃新闻:随着数字的叠加,舞蹈和意识上也在进一步地探索着,可不可以说一下这几个舞蹈之间的精进和相区别的地方在哪里?
陶冶:首先是越来越难的。在我的创作中,数位系列有一以贯之的意义,像下象棋一样,一步下去,后面四五步已经想清楚了。它并不是来一个人就接一个。它有一个非常严谨的逻辑和方法去对待创作。但是它困难一面在于人是不可控的,因为最后要表达的内容是人本身。人是最复杂最难搞的一个部分。
澎湃新闻:你会提前去预设一个作品的意义吗?比如说我要通过《4》来传达某种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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