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时健、李河君、任正非的40年
曾有人向吴晓波提出一个苦思未解的问题:中国的企业家,是从哪里来的?
吴晓波说,这些改革开放后崛起的企业家们,与中国近现代的传统商人之间形成断层。他们有种寻根意识,长期寻求他们作为企业家身份的精神内核。
其实这个内核早已存在于无形之中,存在于寒意逼人的哀牢山顶、惊涛拍岸的金沙江畔与咄咄逼人的谈判桌前。尽力一搏的李河君,从未松懈的任正非与重新出发的褚时健,都在诠释着这种精神。
40年间,中国企业家与中国经济也因此在跌宕中持续前行。
01
2003年,中国制造已经深刻重塑着世界经济。但繁荣背后亦有隐忧,楼市持续升温,温州炒房客四处出手。很多从事实体经济的企业家停下手中事业,试图在热潮中寻找财富的捷径。
急促的脚步声中,有人不为所动,而是凭借勇气与魄力,徒步走进幽远的山川。
这一年夏天,王石在云南哀牢山,第一次见到偶像褚时健。
这位75岁的老人当时穿着旧衬衫,顶着破帽子,正为修好水泵,与当地农民费力还价。对方开价80元,他非要便宜30块。
保外就医后,这位曾经的烟草大王在云南哀牢山上,承包了一座2400亩的橙园,重新创业。王石看着60厘米高的树苗,问老人,什么时候才能挂果?褚时健说6年后,我80岁的时候。
访客们接踵而至,又悄然退去,只留下褚时健站在山顶,静待橙树结果。他的目光,穿过绿意盎然的树苗,穿过山间弥漫的云雾,也穿过坎坷的岁月与看似艰险的未来。
时代的实干者眼中,没有越不过的山,也没有穿不过的河。
那一年,哀牢山以北500多公里的金沙江畔,汉能创始人李河君望着奔流不息的江水,心算着阻断水流所需要的能量。
时年36岁的李河君,当时名列2003年《新财富》中国内地富豪榜23位,身价20亿。汉能的前身华睿投资集团,拥有多座中小型水电站,当时已成为国内清洁能源领域的佼佼者。
不久前,李河君决定,要带领公司在金沙江上修建全国最大的民营水电站——金安桥水电站。总装机量300万千瓦,规模是葛洲坝的1.1倍。
这是个疯狂的决定。李河君回忆说:全中国人都笑我,说我是个疯子。彼时,小学教科书上写着,葛洲坝,是集全国人民的智慧与努力才建造而成的工程。
外界质疑声四起:一个民营企业,竟然想修比葛洲坝规模还大的水电站?
李河君的回答从未动摇,要修,而且要修成。
这是一个漫长的工程。施工现场车水马龙,高峰时,施工现场延绵8公里,坝高180米,每天投入达1000万元。
为完成项目,李河君把公司多年建设的水电站一个个地出售,包括此前以12亿元收购的青海尼那水电站。资金最紧迫时,汉能的高管们只能自己出钱投资,维持建设运转。
李河君顶着压力前行之际,深圳的任正非和华为,同样面临着生死抉择。
2002年12月,通讯巨头思科声称华为的通信产品侵权,要求巨额赔偿并停止销售。刚刚进入国际市场3年的华为选择了让步:可以停止销售争议产品,但不接受侵权指责。
思科没有罢手。2003年1月,思科在美国想华为提起专利诉讼,起诉书长达77页。
面对行业巨头的打压,任正非一边在美国聘请律师应诉,一边与思科的对手3COM公司结盟。2003年3月,华为和已进入衰退期的3COM公司成立合资公司“华为三康”。
随后,3COM公司的CEO,专程作证华为没有侵犯思科的知识产权。最终,华为和思科在10月达成和解。
2003年,褚时健、李河君、任正非都迎来经历企业命运的关键转折。有人从心出发,有人全力一搏,有人学会用世界的规则捍卫权力。
他们躲在媒体聚光灯外,支撑他们的,唯有精神的力量。
02
勇气之外,他们格外关注未来的趋势,并付以最敏锐的行动与足够的耐心。
2011年3月27日,漫长的等待过后,李河君迎来收获时刻。
投入了200亿元和8年的施工建设,金安桥水电站一期240千瓦机组,实现了并网。有媒体估计,如果按2万元/千瓦的装机容量来算,金安桥电站价值达600亿元。
有人说,平稳运营的水电站,如同一部印钞机,每时每刻都在给汉能带来稳定现金。李河君可以什么都不用做,天天去打高尔夫了。
李河君没有。他选择了更值得奋斗的事业:用清洁能源改变世界,像叶绿素一样利用太阳能。
当时的光伏行业,分为晶硅与薄膜两种技术路线,晶硅是市场主流。“99%都是晶硅的天下,所有人都不看好薄膜。”一位公司高管回忆。
出人意料,李河君偏偏选择了薄膜领域。在晶硅火热的时候,他已经看到薄膜技术的转化潜力,其柔韧性带来的广泛应用场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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