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EEE之后,学术政治化会成为人类的“潘多拉魔盒”吗?
文|脑极体
经过一周的博弈,“封杀华为事件”终于以IEEE(美国电气工程学会)的最新声明告一段落,华为及其子公司的员工被允许参加IEEE出版过程的同行评审和编辑工作。
对于这样的结局,中国学者和学术组织表示“见好就收”,纷纷与IEEE握手言和,表示“只要你改我们还是好朋友”。
故事至此似乎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休止符了。但如此多的国际技术协会在同一个时间段内密集违背学术共识,难免让人心底泛起忧虑。
是时候来回答一个问题了,我们真的了解当今科学和学术研究界的局势吗?在未来可预期的博弈中,国际性技术协会想要“独善其身”又有哪些前提条件?
IEEE打开的潘多拉魔盒:全球百年共识的消解
有人说,特朗普的一纸禁令,与IEEE放弃中立封禁华为,彻底改变了历史。某种程度上看,并不夸张,因为IEEE挑战了科学研究的基本底线——学术自由。
想搞明白全球科学家支持和声援华为背后的意义,恐怕我们需要把时间的钟摆推到80年前,看看IEEE究竟打破了什么?
1936年,英国学者Michael Polanyi(波兰尼)和 从Bukharin(布哈林)创立了一个具有影响力的组织——科学自由协会,该协议认为科学应该为满足社会需求而存在,其中,自由探究对于科学进步来说尤为重要,因为同行评审和科学方法是知识产生的先决条件。
在《The Contempt of Freedom》(自由的蔑视)一书中,波兰尼更为系统地阐述了自己对于学术自由的看法:
只有当科学家有追求真理的自由时,科学才能蓬勃发展;学术组织是独立学者自我协调并联合的结果,其中的任何个人都是没有预谋的;单一权力组织集团的任何企图都会消除学术组织的独立性,使学者们的合作陷入瘫痪。
Michael Polanyi(波兰尼)
这一理念很快得到了各国科学家的支持。1940年一份《学术自由与任期声明》,在美国大学教授协会(AAUP)和美国美院协会(AAC)等组织内获得了广泛认可。
该声明中,学者应该保有自由教授、交流思想的权利,而免于成为政治团体镇压、监禁、失业的目标。美国最高法院此后也不断强调,学术机构可以“根据学术理由”自行任命学者和制定标准。
随后数十年间,学术自由与自治,逐步成为全球主流国家的科研理念。
1988年英国的《教育改革法》,确立了学者们可以自由探讨学术而不必担心失去工作;1987年菲律宾的宪法规定,高等教育机构享有学术自由和同行审查的自主权;1997年,南非高等教育委员会更是直接发布报告,谴责国内政治压力和商业企业赞助的过度影响,影响了大学的学术自由。
可以说,人类社会历经几十年的奋斗,终于让学术自由、自治在全球范围内成为共识。也正是在此基础上,位于顶端的西方国家才能建立起跨国学术组织,收获全球科研生态,前所未有地蓬勃起来。
以IEEE为例,据官网的最新数据显示,1963 年成立以来,电气与电子工程师协会已经在全球160多个国家拥有43万多名会员,在150多个国家设有分会,其中会员数量最多的国家TOP5分别是美国、印度、中国、加拿大和日本。
也正是在众多国际顶级工程师和科学家的加持下,IEEE才能斩获全球电子电气及计算机科学领域 30% 的文献份额。
从这个逻辑上看,无论是出于对学术普适价值观的维护,还是吸纳更多国际科研有生力量的潜在需求,在政治问题上保持中立态度,才应该是IEEE的首选。
事实上,包括IEEE在内的技术协会也都是这么做的,在获得明确的信息之后很快就解除禁令,恢复了大家以往熟悉的开放中立“人设”上。
亡羊补牢未为晚矣。但IEEE事件释放出的那只名为“学术政治化”的怪兽,却正在为全球学术蒙上一层阴影。
英雄理想与残酷现实:学术自由可能遇到哪些问题?
如果说“IEEE华为事件”只是偶然为之,抑或真如协会所说“出于法律隐患和保护会员”的目的,也不至于让学术圈数十年搭建起来的学术无国界“信用值”破产。
问题在于,当今学术交流与政治博弈,从来没有如我们想象中那样划分出清晰的“楚河汉界”。
复盘“IEEE华为事件”的三个关键时间节点,不难发现IEEE的禁令与解禁,都与政治因素有着莫大的关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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